舞臺燈光全滅

音樂起。

旁白：（男）

生活就象是一個巨大的黑洞，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外在的脈絡(luò)，但我們無法窺探它內(nèi)里的神經(jīng)。它把一切光明都自私地束縛在其中，卻也讓黑暗蝸居在每一個角落。

也許偶然會有一顆流星輕輕地滑過，在蒼穹中擦出一絲光亮，讓我們短暫地認清黑暗的模樣，但一瞬間之后，一切有恢復(fù)了平靜，只剩下一塊僵冷的隕石靜靜地躺在黑暗里，任由它無情地侵蝕，最終融入那單調(diào)的黑色。

我們就象一個個盲人麻木地游走在光明與黑暗的邊緣。也許有一天我們會踏進光明的草地，也許有一天我們會陷進黑暗的泥潭，但光明與黑暗又有什么區(qū)別呢？到處都是盲點，盲人的眼睛里永遠只有黑暗！

第一幕：女孩家。

（舞臺燈光亮。）

（一男一女親近地對坐著，男的手拿一本娛樂雜志，翹著腿，悠閑自得。女的緊握化妝盒，兀自認真地描眉弄唇。遠處，一個女孩靜靜地坐著，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一本相冊。）

男：哈哈！……親愛的，給你讀段笑話？

（女的心不在焉地應(yīng)了一聲，繼續(xù)化著妝。）

男：說，有一個語文老師問學(xué)生們，項羽騎的馬叫什么名字，甲說，赤兔，老師說，那是呂布騎的！乙又說，是虞姬，老師很氣憤地說，我問的是他白天騎什么！

（男女同時大笑。）

男：哎？思雨呢？

女：你那寶貝女兒??？還不是在自己的房間里，連晚飯都不吃，我看啊，她是一心想絕食跟著老頭子一塊去！

（男的放下雜志，起身走向女孩，女的繼續(xù)化妝。）

男：思雨，怎么又沒去吃飯？

思雨：爺爺不也沒吃嗎？我要和爺爺一塊吃！

（思雨把相冊抱在胸前，男的突然奪過相冊，摔在地上。）

男：你爺爺已經(jīng)死了！你還想他干嘛？

思雨：爺爺，爺爺……

（女孩哭著蹲在地上摸索著，好一會，終于摸到相冊，憐惜般地撫摩著。）

思雨：都是因為你們！你們?yōu)槭裁床唤o他飯吃？為什么不給他找醫(yī)生？為什么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？……爸！您也是一個兒子??！你就這么忍心？

男：思雨，你爺爺是癌癥晚期，已經(jīng)沒救了，再說，家里也沒有錢給他找醫(yī)生……難道我想讓他死？我也是沒有辦法?。?/p>

思雨：沒有辦法？哼！你們大人就是會撒謊，你說你沒有錢，那那個女人的化妝品都是哪來的？你說你難過，那爺爺死的時候你為什么沒掉過一滴淚？為什么還整天和那個女人說說笑笑？

男：思雨，你還不懂！

思雨：是，我不懂！我不想懂！……我不想聽見你說話！你出去！

男：思雨……

思雨：出去！

（男的搖搖頭離開，走到還在化妝的女人面前。）

男：你也去勸勸她，畢竟你現(xiàn)在是她媽媽。

女：媽媽？她哪里把我當成她媽？我看她倒象我媽！

（女的放下化妝盒，忿忿地朝女孩走去，男的繼續(xù)看雜志，不時地嘆幾口氣。）

女：思雨啊，你想你爺爺，可是你不能不吃飯啊！你現(xiàn)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，可不能挑肥揀瘦，嫌這嫌那，否則對皮膚不好，瞧你這皮膚粗糙得！

（女的伸手摸思雨的臉，雨揮手擋開。）

思雨：不用你管！你又不是我媽！

女：哎？你這孩子怎么這樣?。亢眯漠斪黧H肺！

思雨：你好心？哼！你有好心留著給我爸吧！別裝模作樣了，你也給我出去！

女：讓我出去？去哪？這家現(xiàn)在是我的，我想住就住，不想住就走，你也別不知好歹，別以為你爸寵你，告訴你！你爸他也得聽我的，我說個一，他不敢說二！……思雨啊！別跟你那個媽學(xué)，到最后弄得凄凄慘慘，人財兩空！

思雨：我媽怎么了？我媽比你好一千倍，一萬倍！你就是一個賤女人！

女：你還敢罵我？你反了你？你這個死瞎子，給我滾！滾出這個家，永遠別再回來！

思雨：哼！

（思雨拿著相冊，踉踉蹌蹌快步往外走，男的起身。）

男：思雨，你上哪去啊？

（雨不停，繼續(xù)望前走，雨下臺?。?/p>

女：讓她走吧！她這么大人了，不會有事的！

男：可是她的眼睛……

第二幕：電話亭（思雨左手握著話機，右手慢慢撥號。遠處，一個中年婦人若有所思地坐在電話旁的椅子上。話鈴響。）

女：喂！

思雨：媽，是我，思雨！

女：思雨?。≡趺催@么晚還打電話過來？路邊有多冷??！小心感冒！還有，吃飯沒？

思雨：媽，爺爺死了，我吃不下去。

女：雨啊，媽知道，爺爺?shù)乃缹δ愦驌艉艽?，你愛爺爺，可你總不能不吃飯?。∧阆?，爺爺如果還在的話，他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??！乖?。÷爧尩脑?，快回去吃飯。

思雨：我不想回去！我不想看到我爸跟那個女人在一起！

女：傻孩子，他畢竟是你爸爸，你可千萬不要恨他……其實每個人都有爭取自己幸福的權(quán)利，他找那個女人也不是存心要傷害你，你知道嗎？

思雨：媽，那你恨他嗎？

女：我……我不恨他，我只恨我自己！

思雨：媽，那你的幸福呢？誰來給你幸福？

（思雨媽沉默好久，周圍一片寂靜。）

女：……思雨，其實……媽也要結(jié)婚了。

思雨：結(jié)婚？……媽，你終于也要有新家了……什么時候舉行婚禮？……那個叔叔怎么樣？

女：婚禮訂在下個月，媽希望你能來……他？他人還不錯，挺老實的！

（雨哭。）

思雨：那我當伴娘吧……我還是第一次當伴娘，可新娘竟然是我媽……媽！你還會要我嗎？

女：傻孩子，媽當然要你，你是媽的好女兒??！

思雨：……媽，我愛你！

（雨掛斷電話。）

女：思雨，思雨……

（思雨媽長嘆了一口氣，握著話機呆呆地望著前方。）

（舞臺燈光滅。）

音樂起。

旁白：（女）

我一直認為，親情是臨駕于一切情感之上的，因為畢竟它是一種血與血的聯(lián)系，是一種肉與肉的延續(xù)，是值得任何情感景仰的一種原始但卻神圣的傳承。但是我錯了！我終于明白，原來，血流也是會擱淺的，親情竟然也是無比脆弱的！爸爸有了一個家，媽媽也要有一個家，只剩下我自己，好象是多余的。

我深愛著的并且也曾深愛過我的爺爺也走了，我不知道我除了流淚還能做些什么？眼淚有時候真是一種神奇的東西，它不僅可以宣泄心中的悲痛，修復(fù)受傷的靈魂，竟然還能沖刷掉眼中的光明，裸露出班駁的盲點，是的！我瞎了！我的光明隨爺爺而去！盡管我不想，因為我還留戀這個世界的美好，留戀紅的花，綠的草，留戀我的朋友們，留戀我的那個他！

第三幕：女孩寢室。

（舞臺燈光亮。）

（六個女生坐在寫字桌四周，各自都在低頭忙著自己的事，有人在看小說，有人在寫作業(yè)，有人在擺弄手機，思雨無精打采地翻著那本舊舊的相冊，除了翻頁的聲音，寢室里一片安靜?。?/p>

思雨：你們今天怎么了？怎么都不說話了？

（女生甲長吁了一口氣。）

甲：哎呀！思雨??！你總算說話了，自從你回來就一直沉默，嚇得我大氣都沒敢喘，可把我給憋壞了！依我說啊，有什么好傷心的，不就是眼睛看不見了嗎？那有什么關(guān)系??！不是照樣可以享受陽光，照樣和我們胡侃瞎侃嗎？再說了，全世界這么多人要是都象你一樣，那不全成神經(jīng)病了！

（女生乙輕輕推了以下甲，向她使著眼色。）

甲：你推我干嗎？……我不會又說錯話了吧？

（甲抬眼看眾人，眾人都臉有怨色。）

甲：看來我是又說錯話了！老規(guī)矩！我去給大家煮面！思雨，你該也沒吃飯吧？

（甲起身欲走。）

思雨：不用了，我不餓，其實你沒有說錯，你說得挺對的餓，是我太不堅強了！

（甲復(fù)又坐下。）

乙：思雨，不要這么說，其實你已經(jīng)很堅強了，要是我，早就哭得死去活來了。

丙：是?。∫俏业脑?，我寧肯自殺，好讓他們后悔一輩子。

?。翰荒苓@么說，其實父母真的挺不容易的，有些事情也許我們真的不懂，或者我們不全懂。也許只有在我們到了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，我們才會理解他們的苦心，不過那時候一切都已經(jīng)晚了，人生往往都是這樣！

丙：可是思雨是無辜的呀！

丁：無辜？……這個世界哪有什么無辜？

（寢室里重又一片寂靜，各人都若有所思。）

戊：思雨，他知不知道這些事？

思雨：他？應(yīng)該不知道吧？我還沒告訴他，我現(xiàn)在這樣，我都不敢去見他！

甲：不敢見他？你怕他會甩了你啊？他敢！他要是甩了你啊，我就把他當豬給買了！

乙：你少說兩句吧！沒人當你是啞巴！

甲：我……

乙：思雨……你想哭就哭出來吧！哭出來會好受些！

思雨：我為什么要哭?。∥椰F(xiàn)在很快樂，因為有你們關(guān)心我，安慰我，溫暖我。真的，你們不用擔心！沒什么大不了的……不如，我給大家唱首歌吧！“有時候，有時候，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，相聚離開都時候，沒有什么會永垂不朽……”

（思雨顫抖著唱著，聲音有些哽咽，輔導(dǎo)員老師進來，五個女生站起。）

五女：輔導(dǎo)員好！

（思雨停，慢慢站起，轉(zhuǎn)向輔導(dǎo)員的方向。）

雨：輔導(dǎo)員好！

輔：大家好，都坐下吧！我今天來是跟大家聊聊天，說說心里話的！思雨?。〖依锏氖露继幚砗昧税?！我都知道了，不要難過！我們都會支持你，幫助你的！

思雨：謝謝輔導(dǎo)員！我沒事的，真的，對我來說，一切都已經(jīng)無所謂了！

輔：思雨，我知道！你其實是太愛他們了，太在乎了，所以你才會裝作無所謂，可是你知不知道，你這樣把委屈憋在心里，對你，對關(guān)心你的人都是沒有好處的，思雨，想哭就哭吧！不要再欺騙自己了！

思雨：……輔導(dǎo)員！……

（雨沉默了一會，撲倒在輔導(dǎo)員的懷里，痛哭?。?/p>

第四幕：男生寢室。

（六個男生圍著寫字桌或坐或站，桌上各類雜志報刊雜亂無章，有的人在看書，有的人聽音樂，也有人在把玩手機，方昊呆呆地盯著桌上的電話。）

（男生甲端著一本書，邊來回踱步邊唱，唱得很離譜。）

（方昊喊）

方：救命啊！

（甲關(guān)切地問。）

甲：怎么了？？？

方：好了！……兄弟??！我算是服了你了，雖說你唱得不如以前離譜得厲害了，可殺傷力卻更強了，求求你，饒了我們吧！阿門！（雙手合十）

乙：我們早就習(xí)慣了，你現(xiàn)在要不讓他唱，我想我很快就會睡著的，可我還想把我高數(shù)作業(yè)做完呢！

甲：聽見沒？我這是在為人民服務(wù)，我容易嘛我？……我說方昊，你是不是在想怎么把這電話給吃了？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！

方：去你的，我在等電話！

甲：等電話？哦！是不是想思雨了？……哎！真是可憐天下有情人?。?/p>

（電話鈴響，方昊立即興奮地抓起話筒。）

方：喂，您好！……哦！您等會！黃耀！電話！

（男生乙——黃耀快步走過來接過電話。）

方：真是浪費感情！

（眾人微笑。）

乙：喂！……哦，是你啊！我就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的……現(xiàn)在下去？好，我馬上就去！……恩，再見！

甲：我說黃耀，這是上哪??？

黃：有任務(wù)！

丙：不是說要做高數(shù)作業(yè)嗎？

黃：白癡！《微觀》怎么學(xué)的？這叫“權(quán)衡取舍”，懂不懂？走了！各位！

（黃快步走下場。）

（丁看了一下表，站起身，手拿鏡子端詳了一下自己。）

甲：哎呦！這位爺，您這是上哪??？

丁：沒辦法！有約會！

（丁轉(zhuǎn)身往臺下走。）

甲：爺，您走好！歡迎下次再來！

（話鈴又響，方昊抓起電話。）

方：喂，您好！……哦，您等會！成偉！電話！

（男生戊——成偉接過電話。）

成：喂！……行，你等著……好，拜拜！

丙：你不會也有約會吧？

成：廢話！這還用問！

（成下場，丙又看了看發(fā)呆的方昊。）

丙：我說方昊，別擔心！思雨這次回家，肯定很順利。說不定，下一個電話就是她的。

甲：恩，依我馳騁情場這些年的經(jīng)驗，思雨也該給你打電話了！

（話鈴響，方昊再次抓起話筒。）

方：喂！您好！……思雨??！你在哪？

（甲沖丙笑了笑，小聲說：“果然沒錯！”）

好！我馬上下去，你等我啊！

方：哥幾個，走了??！

（方下場。）

甲：我說，咱們寢室就剩下我們兩個烈男了，你說怎么辦吧？

丙：什么怎么辦？走！咱們?nèi)ザ碉L(fēng)！

（甲攬過丙的肩膀，兩人并肩下場，高唱：我們是害蟲，我們是害蟲！嗷，嗷，嗷……）

第五幕：再相見。

（舞臺一邊，思雨慢慢地踱著步，方昊走上臺，走向思雨。）

方：思雨，你還好吧？

（思雨伸出兩手，摸索著方昊，方昊抓住她的手。方用手在思雨眼前晃了晃，思雨仍是兩眼茫然地看著前方。）

方：思雨，你眼睛怎么了？你看不見了嗎？

雨：我最親愛的爺爺死了，帶走了我對那個家僅存的希望，也帶走了我的光明……方昊，我現(xiàn)在什么都沒有了，爸爸是別人的，媽媽也要成為別人的，我現(xiàn)在只有你了，你不會不要我了吧？

（方沉默了好一會，才吞吞吐吐地說，）

方：不……不會。

思雨：我就知道你不會的，哎？你說，為什么人總要變呢？爸爸變了，媽媽也變了，他們變得讓我一點都不認識了，我害怕！……方昊，你答應(yīng)我，不要變好嗎？永遠！

方：好……好，我答應(yīng)你……我……不變……

（雨撲倒在方的懷里，方卻僵硬地站著，茫然地望著前方。）

第六幕：夢中（舞臺燈光滅，一束聚光燈灑在雨的身上，雨坐在地上，雙臂環(huán)抱著兩腿，頭枕著雙膝，神使上臺，另一束聚光燈隨著他向睡著的思雨靠近。）

神使：醒來吧！我的孩子！醒來！

（思雨慢慢地抬起頭，站起身，轉(zhuǎn)向神使。）

雨：你是誰？……咦？我怎么突然又能看見了呢？

（思雨低頭再看自己的手。）

可為什么我看不到別的東西？只能看到你？

神使：我親愛的孩子，我是你夢中的天使，是掌管黑暗與光明的神！你并沒有看到我，你只是在夢中感受到了我，召喚了我！

思雨：召喚你？我不明白！……你說你是掌管黑暗與光明的神，那你能不能讓我復(fù)明呢？

神使：哈哈！當然能！……但是我不會那樣做！難道你還對這個世界有留戀嗎？

思雨：我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明天我媽又要當新娘了，我想看看她穿婚紗的樣子，那一定很美?！€有，我還有他，我想再看看他，哪怕一眼，好讓我記住他的模樣，因為我愛他！

神使：萬事皆有天數(shù)，你注定還有兩天的光明，去吧！我的孩子！去最后看一眼這個世界，也是去徹底地認清這個世界，兩天后，我們再見！一切你都會明白的！

（聚光燈滅。）

第七幕：婚禮。

（舞臺燈光滅。）

（一位手捧《圣經(jīng)》的神甫莊嚴地站在舞臺一邊，音樂起，新郎新娘手挽手緩步上臺，走向神甫。）

神甫：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，你們攜手走進神圣的教堂，我向上帝祈禱，賜福于你們，為著你們神圣的愛情，為著你們忠貞的婚姻！

韓風(fēng)先生，您愿意娶陳雪女士為妻嗎？

（韓風(fēng)轉(zhuǎn)頭看陳雪。）

韓風(fēng)：我愿意！

神甫：陳雪女士，您愿意嫁給韓風(fēng)先生嗎？

陳雪：我愿意！

（思雨默默地走上臺，靜靜地站著，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下來。）

神甫：我以上帝的名義宣布：韓風(fēng)先生，陳雪女士，你們已成為合法夫妻，愿上帝保佑你們，阿門！

思雨：媽！……我愛你！……祝你幸福！

（舞臺燈光全滅?。?/p>

第八幕：結(jié)局。

（舞臺燈光亮。）

（思雨慢慢走上臺，在一張長椅上坐下，一遍遍打著手機，但只有一個聲音：對不起，你拔打的用戶已關(guān)機！）

思雨：方昊，你在哪呢？怎么不開機？

（雨再次給方昊打電話，仍是關(guān)機?！灰粫瑢γ娣疥粻恐粋€女孩的手上臺，思雨站起，迎上去。）

思雨：方昊，你為什么一直關(guān)機？

（方昊有點不耐煩。）

方：是你啊，你還找我干嗎？

思雨：找你干嗎？你什么意思?。?/p>

方：你怎么還不明白？我們不合適！我們還是分手吧！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在家照顧一個瞎子！哦，對了！給你介紹一下，這是我女朋友。

（方昊拉過女孩，思雨只是盯著方昊看，眼淚已盈眶！）

方：哦，我忘了，反正你看不見，好了！我很忙！再見！

（方昊拉著女孩離去，思雨呆呆地站在原地，淚流滿面。）

女生：她是誰？

方昊：一個普通朋友。

（方昊與女生下場。）

（思雨仍站著默默地垂淚，舞臺一邊，一對盲人《一男一女》，握著盲杖，試探著路慢慢走上來，兩人臉上都掛著美麗的笑容，另一邊喧鬧地走上來六個男生，看到對面的一對盲人，其中一個指著他們倆對其余五個說，）

男：看！一對盲人情侶，好般配??！哈哈！

（六男生齊笑。）

（盲人仍然面帶微笑。）

盲人：我們何其幸運，無法確知，自己生活在怎樣的世界！

（舞臺燈光滅。）

（音樂起，王菲的《紅豆》）

（神使的聲音響起。）

“孩子！回來吧！世界就是這樣！”

完！